-
不論如何,她都要活下去。
白榆悶頭紮進一片密不透風的草叢林裡,雙手奮力向前推開這些兩米多高的葉片,橫衝直撞,慌不擇路。
“哈…哈……”額角的汗水流進眼睛,白榆眼前陣陣發黑,整個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水霧,耳邊隻有自己沉重又急促的喘息。
雙腿無力發酸,踉踉蹌蹌,幾欲摔倒,但她一刻也不敢懈怠,身後的龐然大物一爪足以把她拍成肉泥。
這場追逐戰漫長冇有儘頭。
白榆隻顧奔跑,不知身後的怪物停下了腳步,在這片草叢林前來回踱步,急躁氣憤,卻不敢向前一步。
跑了不知多久,隻感覺身後冇了動靜,回頭看去,隻一片綠茫茫,四周寂靜無聲。
心中一喜,腳下卻是一空,一頭栽了下去,一陣天旋地轉,肩膀感到一陣劇痛,似乎是撞上了什麼尖銳的東西。
白榆仰躺在地上,失去意識前,模糊看到一片濃鬱的紅。
陽光從頭頂照射下來,炙熱難耐,無處可逃。
白榆抖開暫時充當包裹的防水布披在頭上,將自己縮成一團,放緩呼吸。
她失足落入這個詭異的地方,暈了過去,不知昏迷了多長時間,清醒後渾身痠痛,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,精神狀態也瀕臨崩潰,她現在隻想縮起來當一隻鴕鳥。
當鴕鳥不可怕,可怕的是當不了鴕鳥,又當不了人。
十字架的影子在圓台上轉過半圈,夜幕降臨。
夜晚溫度驟降,白榆裹緊防水布,艱難抵禦寒冷。
她現在神經高度緊張,眼睛警惕巡視四周,黑夜對人類從不友好。
黑暗籠罩一切,十字架上的人影模糊,隨風飄揚的金髮,像劃破黑夜的流星。
白榆猶豫許久,還是試探著,一點點移動到了十字架底下,拿刀柄戳了戳,又換手指碰了碰,隻感到一陣透心的涼意。
抬眼看去,十字架高高佇立,壓得人心頭髮悶,其上的人影離地大約兩米,比黑夜還沉寂。
白榆收回目光,背靠十字架緩緩坐下,抱緊雙臂,防水佈防風不防寒,今晚註定難熬。
白榆無知無覺,上方的人影睜開了那雙金色的眼眸,正垂眼看著她。
失去了陽光的遮掩,這雙眼睛奇異又駭人,猶如埋伏在黑夜裡伺機而動的猛獸。
野獸的怪叫從遠方傳來,隱隱約約,忽遠忽近,風吹草動,白榆就緊跟著一陣心慌。
草木皆兵,風聲鶴唳,杯弓蛇影,一個...
-